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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察看者網 李泠,校正/徐泓】
庞開國师长教师的朋侪说他实际上是一個很乐观的人,癌症也在醫治中,希望還不错,多是由于“四至公投”都没過,他感觉太没有事理了。确切,“四至公投”中,“重启核四”等议题另有争议,可是“反莱猪”這事没有事理欠亨過,由于没有人認為本身應當吃有毒的食品。
這些彻底是民進党操弄的成果。如今在台灣,“反中保台”就是一张“王牌”,只要提到“反中保台”,任何议题——不管是饮马投錢仍是其他坏事——几近都能按提者想要的标的目的成长。换言之,台灣的媒體、教科书颠末绿营多年的運作,已塑造出一种主流舆论,即認為大陸是险恶的、台灣是绝對不成以被同一的。
·“反中”源起
在曩昔,没有這回事。
在1970年月“捍卫垂纶台活動”時代,當時的台灣當局至關薄弱虚弱,而大陸比力倔强,是以那時台灣有不少人是對大陸寄與指望的,乃至把大陸當靠山。
台灣1970年月“捍卫垂纶台活動”抗议牛牛,请愿現場(資料圖:台灣《结合报》)
那時的“捍卫垂纶台活動”還改变了台灣本来通盘欧化的空气,有些台灣人起头意想到咱们要反帝反殖民、回归本身的乡土和文化,以是當時另有响應的乡土文學论战。這讓那時的國民党當局很严重,是以當時就有人写文章说“狼来了、“又讲工农兵文學”了,等等。可以说,1970年月的台灣社會很繁杂,但大师有一個配合点,就是反國民党。
但自“标致島事務”產生後,反國民党同一阵线就决裂了,左派人士继续搞工運、支撑同一,而右派根基上就渐渐走向“台独”了。在“标致島大审”以後,右派的气力愈来愈大,厥後他们建立了民進党;與此同時,左派气力被渐渐断根,好比那時左派最首要的杂志《夏潮》的卖力人苏庆黎就去了大陸,全部左派战线就渐渐阑珊了。
就像在台灣反國民党的不只有本省人同样,民進党刚建立的時辰也是各类人都有,刚起头也不是彻底主意“台独”,但厥後路越走越窄,自搞出一份關于“台独”的宣言後,党內與“台独”理念不太合的人都渐渐被架空掉了。乃至“台独”中有部門人士認為應當以台灣為主體,而日本的對台殖民统治是不公不义的,這些反日本殖民的“台独”人士也差未几都被赶了出来。昔時结合建立民進党的人里,如今仍留在党內的已未几了。
实在可以说,民進党是國民党培育出来的。國民党昔時主意反共,也就是要反大陸,以是國民党一方面说要保护中汉文化傳统(但究竟上他们在這方面做得未几),另外一方面在台日本除臭球,湾社會种下了“反共反中”的种子。
蒋經國师长教师在暮年熟悉到,非要和大陸谈同一不成。我在台大读钻研所時,一名从美國回来的讲學教員,他是一名國民党元老的儿子,就说過他曾于1985兒童坐姿矯正帶,年起头三次带着蒋經國师长教师的亲笔信到大陸见邓小平。详细內容教員没说,此中應當跟開放到大陸省亲有關。厥後蒋經國师长教师未經美國人赞成就毫無预警地于1987年11月2日開放两岸省亲,美國人對這事很是不满,立即派谍报头目克莱恩到台北,和蒋师长教师大吵一架,台灣和美國的瓜葛近乎破裂。
惋惜,過没多久,1988年1月13日,蒋經國师长教师就去世了,不然刚起步的两岸瓜葛一定向好的标的目的成长,不致走到今天這般地步。
蒋經國师长教师归天後,李登辉颠末几轮党內斗争後终究當上了國民党党主席。他刚當上党主席時,党政军大权還不在他的手上,以是他當時經常讲本身支撑國度同一,還建立了所谓“國度同一委員會”来鞭策同一事情。但究竟上,他每次完稿演讲時,你均可以看出他彻底不支撑國度同一,相反他是热中搞“台独”的。
李登辉在1996年就职演说中,6次提“同一”、6次提“中华民族”、9次自称是“中國人”
李登辉有盘算,國民党內部也有一些人共同他;以是,他能操纵國民党內部的抵牾,一步阵势拉這個打阿谁,比及1995年他根基上就把握大权了。
李登辉曾和大陸指派的人士在香港接触過,但究竟上他是在骗大陸。1995年6月他拜候美國,在康奈尔大學做演讲時就露出了“台独”的真脸孔,以是厥後就暴發了1996年3月台海危機。在這以前,他已于1994年招了一個首要幕僚,即蔡英文,帮他钻研两岸瓜葛,厥後担當所谓“特别國與國瓜葛” 的“两國论” 陈述编缉人。
·点窜汗青教科书
在“反中”一事上,李登辉之流很會操纵媒體,别的做的最首要的一件事就是点窜教科书。
在1997年,李登辉找来杜正胜等人编纂、推出初中一年级學生必念的课本《熟悉台灣》。他说熟悉汗青、進修文化,要从本身的身旁起头,只晓得长江、黄河,不晓得台灣的浊水溪、淡水河,只晓得中國5000年汗青文化,但對台灣的汗青彻底不清晰,這是不合错误的。他這意圖,你也不克不及说是错的。
话说回来,台灣人民對台灣汗青不清晰,這点也要怪國民党。國民党退往台灣後,很隐讳大师谈台灣的汗青,是以不讓谈。但天底下不少事就是,你不讓我公然谈,我就私底下谈,以是國民党没法子把握舆论的真实变更环境。“台独”人士就專門针對國民党的教科书,尽力讲些纷歧样的工具,不少民間私底下傳播的册本由他们所作。成果,國民党讲述的汗青,不被大师所信赖;私底下傳播的版本,反倒有愈来愈多的人信了。1973年,台灣主管束育的黄季陸师长教师曾為此招集大學汗青傳授開會會商若何量力而行地解决這個坚苦,惋惜没能發生详细方案。
好比,之前台灣不少黉舍没有開設台灣史课程,若是要讲台灣史,顶多讲到清代郑乐成,對付“日据期間”根基不谈。這就给他们留下了肆意塑造的空間,他们起头塑造出“自我殖民”的史观,把清末刘铭傳等人在台灣所做的功勋全数扼杀掉,認為台灣的近代化是由日本人鞭策的,台灣之以是能有本日,得力于日本人打下的根本。
点窜中學汗青教科书這做法实在有用。1997年念初中的學生如今大要四十岁上下,换言之,如今台灣四十岁如下的人,都受這讲义影响過。台灣大學和“中研院”有几位傳授曾做過一項查询拜访,民调成果發明,读過這本书的人,不管是本省人仍是外省人第二代,他對國度、民族的認同根基城市有很大的扭转。可以说,如今台灣台面上带领“台独”文教事情、媒體事情的人,都是在阿谁年月發展起来的。
“台独派”在做這些事变的時辰,有個利害的招数,就是讓外省人来领头。
外省人刚起头若想参加他们的相干集團,會被猜疑是否是國民党试圖浸透進来的卧底,以是這些外省人就要递“投名状” ,表示得比他们還激進,以此得到信赖。也是以,外省人中也呈現了一批很是激進的“台独”份子。好比時任海协會副會长张铭清2008年来台灣观光時就被那時的台南市议員王定宇推倒在地;如今带领台灣汗青课纲鼎新的头头也是外省人二代,這內里有一些人還都是我教過的學生,我昔時教他们的時辰他们其实不是如斯,如今却成长成如许。
·學術界的“不公不义”
颠末多年的谋求,再加之民進党當政,他们把握了台灣官場和學界几近所有可以分派权和利的权利,年青人就不敢發言了,很少有人敢跟他们公然唱反调,分歧意他们的人都選择了闭嘴。
比方在學界,他们把握了分派資本的权利。你如果想用與中國汗青相干的标题去申请當局的补贴,几近是很坚苦的;但只要你钻研台灣的议题,就可以得到大量的經费支撑。
我担當過台灣“中國明朝钻研學會”的會长,昔時我曾规划举行一場為期三天的大型钻研會,约请30余位境外朋侪来台灣,此中26位来自豪陸,其他一些来自美、日、韩。我向台灣教诲部分申请經费,成果他们一毛都不给,而同期一個台灣史的钻研會,只请一個美國来的學者,他们就给他拨了300万台币。
由于他们把握了愈来愈多的权利,以是台灣全部學界渐渐就“绿化”了,并且“绿化”最利害的人士可能是昔時最支撑國民党的一批——从這里也能够看出常识份子见機行事的薄弱虚弱性。
像台灣政治大學,之前咱们開打趣说是國民党的党校,如今它已酿成民進党的党校。老蒋的像被拿掉了;1970年在纽约谋杀蒋經國师长教师的黄文雄,那時被政大系里除名,2012年却得到政大首届“精采校友”声誉。再好比,政大的汗青系本来是專門钻研中國近現代史的重镇,如今钻研中國近現代史的專任教員一個都没有了,在偏绿的院长、系主任和傳授主导下“去中國化” ,再也不引進中國近現代史的西席。
我和庞開國师长教师有段時候同在台大任职過,當時我担當汗青系主任,常常加入一些校務集會,而他是校務代表。那時他和厥後去了厦大的傅昆成等几位教員刚从美國拿到博士學位回来,表示得很优异,發言也颇有事理。但是厥後不久,這些人根基都渐渐分開台大去此外处所了,庞师长教师是此中之一。
庞開國师长教师(資料圖/台媒)
一個首要缘由就是,國民党的教員要升等(大陸叫“评职称”)很坚苦,由于把握评审权利的人士愈来愈可能是绿傳授。我經常介入评审,是以我晓得與他们相干的评审定见常常欠好,即便有好的定见,投票人也是不看的。可以说,這些人是被逼退的。
關于升等,我可以再举几個例子。
我退休後到东吴大學教书,也當過评审委員。那時政治系有一名很是着名的傳授,在他升等的時辰,我看到過两份分数差别极大的陈述——一份写着89分,另外一份只给了72分。我问他们的系主任這怎样回事,他说不出事理来。那是位很蓝的傳授,以是我估量此中一份评审出自绿傳授,他们不看你的學術成绩,而是看你的政治态度,你如果蓝营人士,就宰你。
另外一個例子與陈鼓應傳授有關。陈鼓應傳授1970年月在台灣蒙受政治毒害後曾前後到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大陸的北大任過职;1997年台大昭雪昔時的“台大哲學系事務”後,陈鼓應回到台大任教。
在陈鼓應返回台灣但還没到台大以前,那時“中研院”的院长李远哲师长教师就说“你到咱们‘中研院’来吧”。由于是院长交辦,以是文哲所就會商陈鼓應的事变。會商開會的時辰,人人说好,只有一名师长教师男性疾病治療, 對他有定见,就是台灣很是闻名的钻研老庄的學者王叔岷傳授。王傳授说:“我仍是要先好都雅看陈傳授的文章跟他的著作。”,他们就把相干论著都给他看了,他看過今後就说:“我看過了,可以開會了。”但是,投票的成果是,所有人都否决,只有先前對他有质疑的王傳授投了独一的同意票。
王叔岷傳授(資料圖)
台灣學界關于人事变更的投票都機密举行,不成以实名,以是這种事变愈来愈多。不管是在台大仍是其他大學,若是你的政治态度是反民進党的,那是绝對進不去的。
前些時辰,台大中文系要引進一個年青人,系里投票都過了,成果到文學院投票的時辰,汗青系有一名很是很是绿的傳授做代表,质疑他。《夏潮》杂志社的開辦人固然過世了,但這杂志社依然存在,如今一向在忙两岸之間的交换,好比年青學子若想考大陸的大學,他们會帮手辦手续。這年青人就加入了這個勾當,成果被检举,固然最後他就被投票反對了。
咱们可以从這些事中看到,台灣如今的學術界其实很糟;對付台灣的學術界,我实在很绝望。东汉末仲长统说過,浊世就是“正人困贱,小人贵宠”,如今的台灣就是這模样,那末多人饮马投錢、师德极坏,可是仍能青云直上,乃至有人道骚扰女生,因“政治准确”而没事。大好人要想出头却极其坚苦。活在這麼“不公不义”的社會空气里,确切痛楚。
·愈来愈讓人丧气的社會
如今台灣的环境就是,不管是推举仍是其他任何事变,根基都由绿营的人把握,在現有機制下想挽回,很是坚苦;再加之美國远近程节制,只要有呈現向大陸歪斜一下的動向,就會遭处置。
好比昔時洪秀柱主意故國同一,她的台灣地域带领人候選資历就被换掉了。庞開國在2008年担當海基會副秘书永劫,曾提早流露海协會和海基會筹算在台北、北京两地互設处事处的動静,成果他的位置就被拔掉了。即便在马英九當政時代,向大陸略微歪斜都要被阻止,更不消说厥後民進党在朝了。
如今的台灣,國民党也好,民進党也罢,实在都是同样的,顶多说我不主意立即同一——不主意立即同一,咱们称之為“独台”,其他多半也是“台独”。他们不克不及在法理上颁布發表“台独”,現实上做的都是“台独”的事,乃至于连柯文哲讲“两岸一家亲”城市被批斗。
响應地,如今的绝大大都台灣人,特别是台灣的學生,會認為“咱们不是中國人,是台灣人”,而這“台灣人”還不是真正自力的台灣人,而是日本殖民過的“台灣人”。先前有消息报导,台灣有三位白叟想以日本人的身份死去,這不是希有個案,我就熟悉很多多少比我年数轻的人多年前举家迁昔日本,参加日本國籍。参加美國的,就更不消说了,我就曾跟我的院长争辩道:“移民到美國去的傳授(那時有一些台大傳授全家移民美國,本身仍独身在台),没权来跟咱们谈台灣的出路。”
現在冀望台灣人民能心向故國,大要很不易。1990年月初,我拜候中山大學和珠三角時,曾有一名本地记者陪了我一成天,咱们聊了不少。他固然信赖台灣人民气向故國,我跟他直言台灣没有這回事,台灣大部門公众不心向故國,這是残暴却如铁一般的究竟,若是不克不及针對這实际做事变,最後可能會致使更大的误判。
实在如今两岸的敌對环境比昔時國民党當政時代更加紧张。國民党當政時,大师認為本身都是中國人,只不外一個是共產党、一個是國民党;如今民進党把大陸視作“敌國”。用大陸的话语来说,两岸之間本来是“人民內部抵牾”,如今已演酿成“敌我抵牾”。
以是咱们也能够看到,有些昔時很是反共的老國民党人,好比曾主管台灣政治作战和鼓吹的许历农“将军” 于2017年公布一封公然信,阐明他“再也不反共”的来由。他说:曩昔國民當局反共的来由早已不复存在,對岸同胞不是糊口于“水火倒悬”傍邊,大陸已成為仅次于美國的世界經济强國;是以,惟有選择两岸同一才是“互利共赢”的方案。
但用大陸的成绩来讲服台灣人扭转國族認同,实在很难。由于台灣看不到央視,乃至看不到凤凰,台灣媒體播放有關大陸的動静,都是“反华反中”和抹黑的。年青人底子不看有關大陸的消息,一看到就關掉;你一讲他们不喜好听的话,他们就不继续听了。他们經常跟咱们讲的一句话就是“你被大陸鼓吹洗脑了”。
·仍要怀有但愿
不外也不要太灰心。如今不少人也起头劝,風雅向转不外来,就不要再為這类事变朝气了,大师先保好本身的命,再渐渐地在私底下做事变。
民間一向在推行中汉文史教诲,举行“古典自救”。好比咱们几個朋侪就建造了十一集的《汗青沙龙·寻秦记》,當下正筹辦写一套《抱负中的中國史》。汉光教诲基金會宋具芳董事长援助,一炉香文化奇迹公司策動出书《抱负的读本·國文》。
固然,這其实不轻易,中心進程也會碰到一些停滞。好比咱们在找人供给資金支撑時,起先有几位有錢的大佬、特别是科技界的大佬都愿意跟咱们互助,由于他们也很關切台灣的汗青教诲。此中有几位大佬就曾跟咱们讲過,他们看到新的讲义里连三國的英雄人物都没有了,對此很是担忧,但愿咱们能在這方面做一点事。可是厥後,他们又夷由了,由于他们怕若是捐款给咱们,會被民進党政府找贫苦。民進党政府的這类做法确切把台灣社會,特别是买卖人,给限定住了。
有人说咱们可到大陸募款,這是绝對不成以的,如果被民進党晓得,哪怕只有一点点資金,咱们也會垮台的,说不定就會被抓去。這点很是敏感,台灣的間谍體系太利害了,大陸的一毛錢都不克不及拿。
如今跟他们公開對着干很是坚苦,咱们几個有配合設法的人只能一步阵势来。本年我教的學生里,有几個在写陈述的時辰就说了,本身曩昔的設法原是怎麼怎麼的,但看了引导他们去看的一些书後,發明中國人、中國汗青也不是那样的。對付其别人的認知,能扭转一個是一個,咱们也只能尽可能如许去做。
我小孙子去上小學,看教員每天讲台灣,就问教員“咱们何時可以走出台灣啊?”教員说貓旅館,,“你结業以前走不出去的。”也就是说,他们若想晓得台灣之外的汗青、故事,得靠课外读物。而在台灣,如今有一套出自內地的漫画书《若是汗青是一群喵》(萌猫漫画學汗青)很是風行。深圳有事情室用猫作主角,以漫画的情势来说述中國汗青。這书编得很好,不单有漫画,漫画阁下另有小方块,讲授這故事的史料来历,還指导孩子去浏览其他轻易浏览的书目。小孩子们好比我小孙子,就很喜好看這书。
像這种事变可以多做做,讓孩子们不至于被他们彻底洗脑。這颗种子种下去,未来总會着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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